《霍华德·休斯 传记》第十九章 名誉扫地

韩大爷@日期:唯美日记阅读:13204

第十九章 名誉扫地

数年来,霍华德·休斯那些成功 的浪漫故事 总离不开他的

飞机。一坐进驾驶舱,他就显得才华四溢,魅力十足,连勇气

也多了几分,当他在陆地上时,这是不可能的。年轻的女影里

简·匹特斯正是因为这一点而迷上了休斯,她将在今后休斯的

人生 旅途中扮演重要角色。但对于她来说,令她着迷的并不是

休斯炉火纯青的驾驶技术,而是他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

气概。正是在休斯的一次坠机之后,两人间开始进发出爱情

火花,这段感情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这种开端并不符

合休斯通常的游戏规则。

休斯跟凯特之间的故事正是在他的水陆两用机上展开的

而当珍格,罗杰丝坐着休斯驾驶的飞机,看着它俯冲向旧金山

海湾时,她心中有一丝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这种感觉是无

可比拟的。“但我没有感觉到休斯有丝毫的害怕,他只有无

的力量。”

当空中已经建起了他的丰碑之后,查理·林登博格开

求一种恬静的家居生活 ,这却是休斯所不愿意的。休斯不仅

成为美国最伟大的两名空中英雄之一,更想成为一个性感

像。“我会把它叫做聪明,”迪艾克里特说,“如果可能的

他总会把跟新女朋友的第一次约会地点选在飞机上。

上了飞机跟下了飞机,休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乔

将利说,他是环球航空公司西区的主管。

一九四五年,休斯迷上了当时已经结婚的英格丽·褒曼。

时要曼正在纽约拍摄《凯旋门》,于是休斯特地安排了为期

天的周末假日去纽约。有了加利·格兰特做媒人,两个人很

就如胶似漆。但褒曼的丈夫,匹特·林德斯特拉姆还在洛杉

等着她,她得回去。当她去确认自己在航空公司预订的飞机

时,却被告知,机票已经全部售完。“别担心,”休斯说,

我会用环航公司的航班载你回去的,只要你说个时间就行。

登机之后,褒曼惊讶地发现,飞机上只有四个人:休斯

利格兰特、梅伊、还有她自己。副驾驶员的座也空着。那

是为囊曼留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买下了所有从纽约飞往洛

积的周一航班的飞机票,”褒曼回忆说。“这确实讨人喜欢,

表想有些女人确实会因此而大受感动的。”但她却不是这些女

中的一个

为了把另一位金发女郎,维吉妮亚·梅尤哄上他的飞机

斯整整花了二十五万美元,这真是大手笔。

那是在一九四六年的二月,由休斯设计的环航公司“星

号班机即将起航,这次飞行其实是一次狂欢旅行。从表面

上看,安排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向世人展示新式飞机里的豪

半设施,但在休斯的计划里,一切都是以他和梅尤之间的浪漫

事为中心的。梅尤曾经只是个普通的歌舞女郎,但现在已经

是萨爆尔高德温公司的当家花旦了。

这次旅行的负责人是休斯的老伙计,约翰尼·马斯奇奥

飞前,休斯在洛杉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鸡尾酒会,而到达目

的地

曼哈顿之后,还有十天的纸醉金迷。受邀参加旅行的社

全名流们都是双出双入,唯有梅尤是独身一人,她被送到了一

等舱里的第一个座位上。A将兰特、威廉姆鲍威尔、维罗

在乘客名单上,有加利

卡,雷克、鲍雷特高达德、还有塞莱斯特侯勒姆。所有的

都期望着这次旅行能给他们带来十天的快乐 。当“星宿”号

飞后,飞机后部的舱门突然打开了。著名的饭店老板戴维

森为旅客们送上了他们的茶点,头道菜是鱼子酱,最后一道

是烤甜饼。

然而当飞经落基山脉上空时,飞机突然遇上了逆风,机身

开始颠簸起来,窗外结起了白色的冰霜。休斯若无其事地从

舱走廊里走过去,向戴维·查森要了一大瓶伏特加。马斯奇爽

的妻子,歌星康斯坦司摩尔警觉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她丈大

的手臂:“天,霍华德在喝酒吗?我们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霍华德从来都不喝酒的。”

马斯奇奥赶到驾驶舱里去看个究竟。他发现休斯正在用

块吸满了伏特加的毛巾擦挡风玻璃。他试图把窗外结的霜花给

化掉。“肯定行。”休斯听起来有十成把握。

这次狂欢之旅吸引了新闻媒介的广泛注意。许多报纸都将

其作为头版头条新闻予以报告。但梅尤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

在驾驶舱里呆了五分钟。梅尤晕机晕得很厉害。当飞机在组约

着陆时,她已经差不多快脱水了。在看了一次医生之后,她立

即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中央车站,然后从那里坐火车回到了

洛杉矶。

我当时病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同休斯

在约会。”梅尤后来回忆道。一回到好莱坞,她的老板,

尔·高德温就劈头盖脸把她责备了一通,他播着头,说,“你真

是疯了,居然会回来,本来他会给你好多东西的。”

但不管怎么说,休斯的空中求爱术通常还是颇具成效的

雅凡妮·德·加罗曾经动情地记得,霍华德用飞机载着她一

到大峡谷上空去看日落。体斯的计算精确极了,当飞机到

月的地时,恰好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似乎有万种颜色在

边泼酒开来:粉红、深红、紫红……但这一切并不属于雅凡

所独有,他同样和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美景良辰。

追琳达·达内尔的时候,他曾经带着她去空中看雾下的旧

曲山金门大桥,这几乎同大峡谷的落日一样浪漫。当时休斯第

一次约她吃午餐,她那时才二十四岁,仍然和佩弗勒·马勒有

约在身。达内尔在《永远的琥珀》一片中以饰演荡妇出名,

日遇到这种事,她还是很小心,毕竟休斯在外面已经声名狼

她的事业才稍有小成,她还向继续发展,并且保持自己清

的声誉。琳达对她的经纪人,比尔·史夫林说:“我可不想要

什么午餐。可要是你跟我们一块儿去的话,我会去的。

当休斯直接把车开往机场时,达内尔开始反抗:“把我带

公司去!

别紧张,”坐在一边的史夫林对她说,“我在这儿呢。还

有,这位先生的名字叫做霍华德·休斯,难道你能指望他带给

一顿寻常不过、索然无味的午餐吗?”

达内尔笑了。“好吧,我们去哪儿?巴黎?”

当休斯把车停在巨大的“星宿”号前面时,达内尔开始吃

第了。飞机的螺旋桨早就开始转动,只等着乘客们上机,等到

专进机舱,达内尔更加有些不知所措,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但

是地看到了放在冰桶里的美酒。

霍华德让史夫林坐在头等舱的机位上,然后自己带着达内

进了驾驶舱。他正走在飞向成功的浪漫之路上,飞机在旧

山降落了,达内尔和她的飞行员手挽着手出了机舱。

辆漂亮的深蓝色豪华轿车正在等着他们。它把他们载到

了菲尔蒙特饭店,在那里休斯早就订好了房间,从窗子里

去,就能看见下面深深的海湾。有一整支管弦乐队为他们

曲,餐桌上点缀着怒放的黄色郁金香一这是达内尔的最爱

香槟拿上来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类似的约会。

但休斯并没有能把她骗上床,这逼着他使出最后一张

向她求婚。

从一九二九年开始,体斯已经向无数美女求过婚,以使数

们乖乖地跟他上床。通常这一招都很有效。“他肯定使这一指

能把她们骗上床,”雷蒙德·弗勒医生说,“他会向她们求婚

但决不说到做到,这种方法总是卓有成效的。”

飞机的用途决不仅仅止于骗女孩子,他还用它来做广告

九四六年的春天,一架小喷雾飞机出现在帕萨德娜大衡

的上空,飞机过后,天空中出现了“歹徒”的字样,然后就是

两个圆,每个圆中间还有一点。简·卢塞尔的乳房再次被派上

了用场。

三年之后,《歹徒》重现江湖。但休斯这次的广告战并

有为他赢得上流社会的赞赏,《新闻周刊)》把他的空中广告

为“庸俗的新高度”。在全国的其他城市里,到处都是巨大的

广告牌,上面写着:“卢塞尔成功的两个巨大的原因是什么

而另外一种写法是:“你想跟卢塞尔打架吗?”文字的旁边还有

一幅插图,剧中年轻的牛仔把卢塞尔往谷仓里面拖,而卢塞

身上已经是衣不蔽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绝对精彩!

审查机关又一次被激怒了。但这次不是影片本身,而是

片的宣传,三年前已经给了《歹徒》的准映证又给收了回去

这确实是史无先例的。

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休斯可不会眨一下眼的,到图

份,他把电影联合会告上了法庭,起诉罪名是行业垄断

剧,他还把电影租给那些不在乎有没有准映证的电影院放映

一这确实是难以想象的,这种做法立刻收到了奇效,在洛杉

,每晚开映前,都有一架小型飞机在电影院的上空做宣传,

个星期之内,就有十万人次到场观看,《洛杉矶时报》评论

2:“让他们走进电影院的…是取得解剖学研究的机会。

就像《时代》杂志恭维的一样,胸脯带来好运气,在亚特

大,第一周票房收入就高达二万二千四百一十三美元,比同

上映的《飘》整整高出三千零九十一美元,在芝加哥,《歹

)在东方大剧院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卖座的一部电影

慢慢地,一个州接一个州,几乎所有地区都开始对《歹

)实行禁映。但这却反过来促进了票房收入的直线上升,其

中具有代表性意见的是巴尔的摩的法官保罗·马森的话,他坚

特该片必须被禁映,因为卢塞尔的胸脯“横空出世,一览无

直到四十年代末,围绕《歹徒》的战斗才渐渐消退,但

那时,《歹徒》一片已经创造了超过其成本数十倍的票房价

它的制作成本是二百五十万美元。这让检查机关愤怒不

而三个州的新闻媒介都对此事做了着重报导。

在新英格兰,当该片上映时,有家报纸对观映者做了一次

小的实验。他们都戴上了一种“心理检流仪”,据说这种小

意儿能检测人对看到的东西的反映。据说有一个长期在海上

生活的水手,看电影时,他身上的指针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体斯的桀骜不驯最终在美国的审查系统中引起了巨大的反

许多年来,从事电影研究的专家学者们都对体斯不懈的努

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审查机关众生相——电影和电视审查

的历史)一书的作者,默里舒马赫说,体斯“给好莱坞带

新风,让电影更诚实地反映性,使美国公众对于自己在女

别这个问题上的假正经笑了个够。”

但与其说,休斯坚持要让《歹徒》公映是为了言论自由

艺术的完整性的话,不如说,他这么做只是出于自己的骄

简卢塞尔曾宣称,休斯就是牛仔比尔的兄弟,“在很大

上,休斯跟牛仔比尔如出一辙,他总是赢家,他总会碰到

烦,但他是无辜的,这不是他的错。”

到那个时候,休斯已经尝到了事业失败的苦涩。他发

成为战后航空业之王,但他却发现,本期望能给自己带来

收入的几个同政府的合同都一一完蛋了。战争供给部首先线

难,取消了九十八架XF-11间谍机的订单,给休斯留下了价

值四百万美元的飞机雏形,却都还没有经过试验。

然后是华盛顿放弃了“云杉鹅”号。政府告诉休斯和享

·凯瑟,说到了这个份上,巨型军队运载舰的建造早就失去了

意义,不管怎么说,那个硕大无朋的飞机还没有造好,事实

上,飞机框架的建筑材料还在仓库里躺着呢。

在媒介消息中,军方官员暗示说,“云杉鹅”号永远都

不起来了,而作为战时使用的侦察机,休斯造的间谍机实在大

复杂了,自然 ,这些事都让休斯暴跳如雷,他决意要在年庭

前让两种飞机都升上天空。他疯狂地加速制造进程,虽然参

里很清楚,对于航空界来说,这两种飞机都是恐龙,大面

用,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挽救他的荣誉。

通过谈判,休斯再次得到了一份价值一千八百万的

的订单合同,工具公司也给了他七百万元,但首先,这

飞机得被运到海边,休斯曾考虑过通过一条小河把“大力

号(“云杉鹅”)运到海边去的计划,但最后,他还是选

那是一九四六年的六月。连续五天,报纸上的头条新的

运的方法。

是休斯的搬运工程,他把飞机拆成了机身和翅膀三个部分,

件看上去仍然是硕大无朋。这次运行路线总长达二十六英

,起点是休斯在库尔弗城的飞机制造厂,终点是长滩的终结

s,在那里飞机将被装配起来,而随着飞机的上路,就像《先

快递报》的记者威利福勒说的一样,“一场世界上最长的沿

断庄欢会开始了。”

为了把这架总重为十六万四千二十三磅的飞机运到海边

斯花了六万美元,动用了两千多名人力和二十三个不同的社

会集团,包括相关的公司和执法机关。路上的所有车辆被迫绕

行,桥梁和路段都做了承重能力的精密测量,园林处对道旁三

千多棵树做了临时修剪,超过二千三百根电线被临时取了下

来,学校里,孩子们都不用上课了,老师带着他们来到路边看

这次史无先例的搬运工程

最后“大力神”号来到了预先租定的目的地,工作人员们

开始忙活起来,他们要把“大力神”号重新组装好,准备试

1,但首先让休斯在报纸杂志上登上头条新闻的是他的另外一

飞机一FX-11,对于休斯来说那是一场灾难,但也是

很漫故事的开始。

当时的休斯正在为情所困,他问诺亚迪艾克里特:“为什

么每个人都抛弃我?”

费丝,多米尔格最终鼓足了勇气,离开了休斯,跟花花公

特·斯坦福结了婚。她后来在一部由休斯监制的影片,《仇

中担任了女主角,那是一部浮夸的情节剧,讲述了荣誉对

的束缚,就像休斯其他的电影一样,这部片子从开拍到上映

号历了无数风波,光导演就换了好几个。而艾娃·加德纳在与

%斯一场大战之后,放弃了他,重新投入了歌舞大王阿尔迪

的怀抱,她将成为第五任肖夫人

虽然休斯还跟拉娜特纳,雅凡妮·德·加罗和琳达·达内尔

(两人后来又重归于好)保持着关系,但他经常显得心不在

更多的夜晚他是在休斯飞机制造厂的停机棚里度过的。剩下

一些时候,他就呆在加利格兰特的家里不出来,要不

他曾经跟费丝共享过的房间里追忆往事,但这一切即将因为

个人改观。

七月四号美国国庆节那天,影星詹姆斯,卡格内的兄

制片人比尔·卡格内说服了休斯去参加一个水上聚会。受

客人们将首先在卡格内家,纽波特海滩集合,然后去阳光灿

的圣卡塔林娜岛游玩。出发之前,客人们三三两两在卡格内

玻璃别墅内参观,也有的踏上了海滩。这时休斯的注意力被

个年轻的漂亮女郎吸引了,她有着深色的皮肤,穿着白色的

泳衣,正跟二战英雄奥迪·墨菲手牵着手一起在沙滩上走

斯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觉醒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值

女郎,她旁边的英雄曾获得过政府授予的议会荣誉勋章,他看

上去很英俊,还带着一丝孩子气,今天只有二十二岁,二战日

来后墨菲正打算在电影界里继续他的发展。

休斯靠近卡格内:“那女孩是谁?”

新星。”

她叫简匹特斯,”卡格内回答,“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

他还提醒休斯现在简正在同墨菲热恋,但休斯并没有

这些话而兴头大减。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他都站在人群旁边

希望能找着时机同匹特斯单独谈谈,但她一旁的墨菲显然很

妒,他没给休斯任何机会

卡格内租了两艘游艇,客人们纷纷登上了甲板,准备向

卡塔林娜岛进发,这时休斯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故

跟墨菲谈起了自己在战争时期的一些生意,并自告奋男要

飞机送一部分客人过运河。

当乘客们开始坐进他的机舱时,他故意把奥迪安排在最后

,跟梅伊呆在一块儿,而十九岁的简则坐到了他的旁边

斯开着飞机从整个壮观的帕洛斯维尔德斯半岛上飞过。他的

乘客们能够看到天边滔滔的白浪冲击着海岬的巨岩,然后,整

个飞机在洛杉矶港的上空划了一个弧线,在长滩上稍稍一拐,

就径直向着他们的目的地飞去,当梅伊在那里跟墨菲东聊西扯

时,休斯则一个劲地讨好简,卖弄着自己在好莱坞的影响和

“关于如何成为一个明星”

但简·匹特斯是个俄亥俄州的农村女孩儿,她的性格跟她

的出身一样朴实无华。她向来都是自己亲自做衣服,也从不关

心是不是能够成为好莱坞的明星。在此之前,她刚去过汀塞尔

城去试了一次镜,她的出色表演使得福克斯的巨头达里尔·扎

努克欣喜万分,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得到了一份为期七年的合

休斯明白他在好莱坞吃香的那一套说辞用在简身上已经完

全失了效,她不会喜欢珠宝和夜总会,他的权势和财富也帮不

了自己什么忙,她很实际,现在剩下的只有他的魅力了,现在

正在扮演一个父辈的角色,而观众是简匹特斯和墨菲。

七月七号星期天的早上,宴会结束了。游艇开始送客人们

家,霍华德建议他可以开飞机送匹特斯、墨菲和约翰尼,梅

伊去休斯飞机厂,在那里他将要测试XF-11间谍机。在机场

上,休斯准备了鸡肉、酒和饮料来招待他的客人。然后他自己

进了驾驶舱,旁边坐着飞行工程师基尼布兰弗德。他花了

一个多小时试验飞机的起飞与降落,还有前面的两对和后面的

对双片反向螺旋桨。

但休斯和他的工程师们都不知道,要是让飞机在三千英尺

触能,以每小时三百五十英里的速度飞行将会怎样。这是休

斯同军队签约时所规定的合格要求。在开始高空测试之前

斯在跑道尽头停下了飞机,一把布兰弗德推了出去。在过

测试中将只有一个飞行员:所有的危险,所有的荣耀将时

属于他自已的。就在一天之前,他还为这事跟精通此道的

行员兼工程师乔·佩特拉里大吵了一架,体斯坚持要冒险

测试这架构造复杂的飞机。他不需要任何导航员

你这是找死,”佩特拉里告诉他的老板,“要是一个

干,这架飞机太复杂了。”

“胡扯,”休斯说,“在跑道测试上我一个人就足够应付

在空中当然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一现在体斯掉转了机头,朝简,匹特斯和奥迪墨菲站着时

向挥挥手,然后一拉操纵杆,就升到了空中,一切正常。

但不知为什么,那天下午,休斯又高估了自己一这距

年前他在米德湖坠毁时犯的错误简直一模一样。首先,他

XF-11灌了一千两百加仑的燃料,这比部队规定的几乎多

一倍。其次,休斯的计划是做两个小时的连续飞行,而军队

标准规定“在试飞期间只需飞行四十五分钟”,但休斯坚

要是真是需要的话,这飞机能横跨美洲大陆。”

最后,休斯挑选了人口拥挤的洛杉矶西部作为他的试飞

点。但在他跟战争供给部的合同上明确规定试飞须在加利福

亚的帕尔马达尔荒漠进行。但休斯别无选择,他错误地认为

战后休斯飞机厂的生存已经受到威胁,他需要证明XF-n

飞得够快、够高、够长、能够拍摄和监视军事目标而不会成

地上高射炮的牺牲品。

而更重要的是,因为米德湖事件的发生,作为美国最出色

的飞行员之一,他的名誉已经是岌发可危。“这关系到他的

傲,”飞行工程师乔佩特拉里说,“在他的脑子里,他确实

第二条路可以走“霍华德一心期望自己能取得成功

在开始试飞之前,他的广告人已经准备好了一篇长长的新

,只等着试飞结束就发稿。在这篇新闻稿中,作者声称

休斯已经成功地证明他的间谍机能够“在五千英尺的高空以每

小时三百五十英里的速度持续飞行一个小时以上”。但事与愿

违。

两天之前,拉娜·特纳逼着休斯答应,他决不会独自测试

机,“我有一种很坏的预感,”拉娜回忆道。而类似地,雅

凡妮·德·加罗在七月七号的早上突然醒来,感觉到“有什么特

别的事情要在体斯身上发生了,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今天试

飞。”

然而休斯他自己却没有这些预感,这架飞机是他的心血,

他的宝贝

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一架飞机”。下午五点钟,

驾机飞向太平洋的滚滚白浪,飞向依然金光耀眼的七月骄

阳,在维尼斯海滩和贝弗利山上空,飞机划出了一道半月形的

线,绕回库尔弗城。

他飞了一圈又一圈,每一次都增加一点速度。当他的地面

工作人员用无线电向他告知,他已经在超过了军方规定的试飞

时间时,休斯对他们置若罔闻。XF-11是世界上最快的飞机,

体斯为它的性能和能量狂喜不已,因此他决定继续飞行,试图

在空中呆到日落,那大概还有九十分钟。

到了六点四十五分的时候,飞机的右翼突然降了下来,好

被一个巨人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休斯解开安全带,

有在倾斜的驾驶舱里,他透过顶上的玻璃窗使劲望外瞧,想看

看机翼和飞机的尾部是否完好无损,“我以为肯定是什么东西

掉了,拉扯的力量太大了。”但飞机本身并没有什么毛病。

现在休斯有两个选择,他能直接飞回休斯飞机厂,离他现

在的位置大概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他也可以继续飞,寄希望干

/他能够“找出症结所在并且修好它。”

“他不明白的是,在这场比赛中,他正在丢掉宝贵的时间

本来他可以挽救自己,他也能挽救休斯飞机厂的。”查理斯

顿上尉说,他曾经研究过休斯的飞行生涯,并有多部著作

XF-11打着转从空中坠下来,好像右翼灌了铅的飞机模

型,休斯蹲下来,试图调整右边的引擎,他认为可能是那里出

了问题。他发疯似的增加飞机的速度,希望巨大的牵引力能

重新把飞机升起来,一切都是徒劳,然后他试图把右边的马达

功率降下来,而左边的保持不动,一点用都没有,飞机还是笔

直地往下掉。

XF-11的表现让他迷惑不解,他能够控制飞机的航向

但不能控制它的高度,三十秒之后,他明白飞机肯定是要坠

了,要回到库尔弗工厂已经太晚了。

他牢牢地握着操纵杆,选了洛杉矶乡村俱乐部的高尔夫草

坪作为他的着陆地点,只有那里才有足够大的场地,他朝着第

九杆的位置冲过去,那里到处都是松树和垂柳,在那里着陆不

至于撞到贝弗利山的建筑群

但他能到得了草坪吗?在滑到华盛顿大街和威尔士大街中

间时,飞机陡然下降了四千二百英尺,这时离他选定的着陆

点还有大概四英里。行人们都抬起头,紧张地望着飞机鸣鸣

着掠过去,离着他们的头顶只有八百英尺,然后径直撞向贝弗

利山。由于没有系安全带,下坠的巨力把休斯紧紧地压在何

玻璃做的驾驶舱的顶棚上。

休斯的眼前出现了几株大树,他的心底又升起了一丝着

望,也许飞机能擦着房顶飞过去,在高尔夫球场上降下来。毫

无疑间,这些树会把飞机连同他自己劈个粉碎,但至少那样会

救地面上无辜的生命。

当他半站在倾斜的XF-11里的时候,体斯哪里想得到

的护身符,那顶幸运的软呢帽,已经被风吹到了地上,飞机

然间疯狂地加速,又往下掉了二百英尺,休斯意识到,他的

日到了

在这最后的几秒钟里,休斯斜倚着顶棚,把飞机的鼻子瞄

了林登大街八百号大楼,这是他不让飞机撞上住宅区的最后

丝希望了,然后他把自己的脚牢牢地扎在飞机控制板上,他

已经准备好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二十几年来,休斯一直在等待着这

刻。他同他的飞行员同行们一样,都相信死亡的方式是证明

个人勇气的最好的办法,现在他倾尽全力抓住了操纵杆,不

顾自己的死活,直朝陆地冲过去。

飞机里一声巨响,休斯的耳朵像炸了一样,右翼和起落架

在林登大街八O三号房子的一角上,顿时陷了进去,休斯感

觉到了爆炸,飞机整个翻了个个儿,休斯感到自己像根稻草,

抛起来,现在整架飞机开始剧烈地摇晃,右翼脱落了,剩下

的残肢撕裂了八O五号建筑的后角,飞机在空中翻了个底朝

天。

没有安全带的休斯在飞机的残骸里,完全失去了控制,金

属和树脂玻璃的碎片把他划得遍体鳞伤,飞机炸成了四块,每

块都被烈火包围,休斯被压在一堆残骸下面。

他听到了连续的爆炸声,然后感到热浪向自己袭来,火苗

窜上了他的飞行夹克,一直蔓延到他的肩上,血从他的鼻子,

耳朵和嘴巴里喷出来,他的左手浸满了汽油,也开始着火,几

是以超人的力量,体斯使劲用手拍打打着夹克,手上火苗渐

炮了

休斯已经感到天旋地转。他抓起一个坐垫,想把脚从飞机

顶棚里拔出来,但现在他一动也动不了,他的左脚深陷在爆作

后的残骸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他被困在了烈火地狱。

燃烧的燃料味让他作呕,火苗舔噬着他的肌肤,他感觉

自己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减弱下去,霍华德瘫倒在废墟上,进人

了半昏迷状态。一分钟以后,他又苏醒了,他聚集起全身所有

剩下的力量,抓住已经红热的飞机金属,挣脱了左脚上的

子,把自己拔了出来。

他的力量又开始减少了,他弓起背,半个身子探出了飞机

的残骸,往下看时,他发现燃料正从油舱里涌出来,流向正在

熊熊燃烧的发动机,正在那时,透过烟火的重围,他听到了

个声音。

那是海军中士威廉姆·洛伊德·杜尔金。他正在废墟里跳来

跳去,寻找着幸存者,“有人吗?”杜尔金喊,没人答应,“有

人吗?”他再次高声大叫。

最后他听到了一连串微弱但是连续的蓬蓬声——肯定有人

在里面!他小心地接近飞机,隔着还有两英尺远时,火苗突然

向他窜过去,咬住了他的衬衫。

但杜尔金并没有后退。他托住休斯的两腋,把他从飞机里

举出来,正在此时,一个消防队员跑了过来,两人合力将幸存

者抬出了火海。当他们正奋力地扑打着休斯身上的火苗时,两

人注意到,休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把我放到草坪上。”他告诉

两人。

休斯闭上眼,仿佛整个身体都飘入了极乐世界,在那里没

有一点痛苦,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但至少不是被烧死的

杜尔金中士就跪在休斯身边,一直看护着他,直到救护人

员赶来,把他抬进了救护车,在救护车昏暗的灯光下,休斯看

异常的脆弱,“那人快要死了。”杜尔金心想,然后他离开

那片废墟,现在那里已经站满了警察和围观的观众。

他并不知道他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直到一个小时之后,

行了洛杉矶电台的广播,杜尔金才明白过来。广播里说:“百

富翁,飞行员,著名的电影制作人霍华德·休斯在一小时前

一次试飞中不幸坠机,现在身受重伤,无望生还。飞机坠于

弗利山住宅区。”

当天下午七点四十五分,贝弗利山紧急救护医院的大门

”的一声被撞开了,医生和护土们飞奔着把一张病床推进

一的一间急救室,床上躺着霍华德·休斯。不久之前,他刚

前被专栏作家卢拉·帕森斯誉为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之

,但现在,休斯的全身上下从前额到膝盖共有百分之七十

八的皮肤被烧伤,已经是面目全非。

他的脸上遍布血污,烧伤的胸口上到处是巨大的水泡。只

扫了一眼,医生们就断定他的肋骨、手臂和大腿上有多处骨

折。

主治医生把听诊器凑到霍华德溃烂的胸前,听了几秒钟,

就对着身边的医生大叫起来:“这人快死了!他的肺里都是液

体!赶快把他送到歌德萨马里坦医院去,那里有专治烧伤的医

疗室!”

他们把休斯抬进一个氧气帐里,准备推着他,穿过半个城

镇,送往歌德萨马里坦医院。但此时的休斯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傲微地抬了一下手,“我是霍华德·休斯,”他说,“飞行员。”

刹那间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闭上了嘴。他们凑上来,望着

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飞行员,尽管他现在已经面目难辨。最

后是一名资深医师打破了沉默,他吼起来:“把他推出去!他

快死了!”

霍华德向这位医师点点头,又倒在了氧气帐里,如今边

是他唯一赖以生存的东西了。后来他告诉格林·欧德科克

氧气和救护车发动机那种持续的嗡嗡声让他昏昏欲睡,但在

之前,他还是询问了那个把他从飞机残骸里救出来的恩人的

名。“好好报答他。”霍华德吐出几个字,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天地间刹那变得模糊一片。后来他回忆说,在昏过去之前,1

看到了灿烂的白光。一路上,休斯都是神志不清,直到医生们

把他抬进歌德萨马里坦的医疗救护室,那里的医师审视着他的

伤口;从他们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形势十分严峻。

看上去休斯只是在苟延残喘。他吸着纯氧,而血压显示他

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他的肋骨折了十根,还有他的鼻子

左膝盖跟左胳膊肘,他的头骨被当中劈开——一这是他全身上下

六十余处伤口里最严重的一个,左肺被刺穿,完全丧失了呼吸

功能,而保护两肺的骨头全部都被震成了碎块。

从他的肩开始,穿过胸口,一直到腰部上方,整个躯

度烧伤。四位专家竭尽全力为他治疗,替他修补伤口,完成

皮。他的左前臂和左手被严重烫伤,用一位医生的话讲就是

“好像他把整个左手臂都浸到滚油里,然后在那里放了一

除此之外,还有五十处其他的小伤,但对于休斯来说,它

们才是至关重要的。他的下巴曾经在拍《地狱天使》时被撞

过,现在再次被砸得粉碎,倾斜的XF-11在他脸上多次

伤,使他多数的脸部肌肉变得毫无弹性,他的鼻子完全被撞是

了,歪在一边。那是驾驶舱被摔在沥青地上时产生的巨大冲力

的结果。

当被送进医院时,休斯已经失血过多,随时都有送命的

险。推进手术室十分钟之后,医生就开始给他输血。但他的章

却始终没有动摇。当医生们开始聚拢来为他做手术时,休斯

了头:“我要你等我的医生来……我知道他们正在赶来。”

“但是你现在就需要手术治疗。”一位肺疾病专家说,他被

程从家里请来实施抢救。

不,”霍华德说,“等我自己的医生来。”

休斯的内科医生,凡尔纳马森已经为他工作近十年,而

的外科医生,劳伦斯沙芬,更是为他干了十五年,他们

飞机事故后两个小时匆匆赶到,一进医院,他们就拿起了手

“我怎么样?”霍华德问马森。

我不想跟你撒谎,霍华德,你可能挺不过去了。”

尽力吧,”他低声说,“我准备好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马森从他的胸腔里抽出了三千四百毫升

的血水,他马上命令第二次输液。到第二天凌晨四点钟的时

霍华德陷入了深度休克,继而便是昏迷。而此时马森、沙

和其他四名医生已经在手术台前连续工作了八个小时。不

二十几名记者闻风而动,聚集在歌德萨马里坦医院的大厅

等待着消息。在那里,马森医生向众人宣布,休斯现在的

况已经由“危险”恶化到了“极度危险”。私下里他告诉迪

文克里特,说就他所受外伤的情况来看,体斯活下去的希望实

在缈茫。“霍华德是条德克萨斯的硬汉子,”迪艾克里特断言,

只要有人能活下去,他也一定行。”个

到凌晨五点,《洛杉矶检查者报》,《休斯敦邮报》和《休

与数时报》的记者们已经完成了休斯的讣告。其中《邮报》和

休斯敦时报》甚至已经排好了版,配上了加了黑框的照片,

等第二天一早印发。“这就像等待着一个国王的死亡。”《每

日更新报》的记者比尔·菲德说。

而报纸的标题也都反映出休斯的状况不容乐观。其中具

代表性的是《洛杉矾检查者报》的大字标题新闻:“试飞失

霍华德重伤存活几率百分之五十”

在破晓之前,霍华德把他的一个秘书,爱丽斯·本斯

了病床边。“我接到了约翰尼·梅伊的一个电话,”她回忆说

“他告诉我休斯先生要见我,情况紧急,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辆豪华轿车把本斯和梅伊送到了歌德萨马里坦医院的后门

当他们走进休斯黑暗的房间时,休斯看着梅伊和旁边看护

的一名护士,“请回避,”他告诉他们。

本斯记得:“因此我关上了门,坐在他的床边。由于氧气

罩的缘故,我并不能听清他要我记下来的每一句话,因此我

靠在床上,可怜的休斯先生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呼叫,他告

我:别起你的头发,本斯小姐,我想你可能听不大清楚

那天晚上休斯听写下来的记录都是有关飞机生意的事。

还试图解释为什么XF-11会掉下来,本斯感到他叫她过去记

录下一切他用尽全力想要表达的东西因为“他相信他就快死

了”。

医院的走廊里到处是明星。这当然也是不可缺少的,拉

特纳身着黑装,泪流成河;琳达,达内尔也是一身黑装,手

握着一串念珠;还有悲痛欲绝的加利格兰特,他今天穿来了

自己唯一的一套黑色西装。雅凡妮·德·加罗和艾娃,加德纳

知休斯素来讨厌成为媒介的焦点,因此只是分别送来了白

和红玫瑰,每束花上还有她们亲自发的电报,而她们本人则费

静地在家呆着,等候消息。

卢拉·帕森斯通过电台告诉她的听众们,自从琼,哈洛于

九三六年逝世以来,好菜坞还从来没有如此关注过一个病房

当霍华德从他的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时,顿时全国上下又是一

g天盖地的头条新闻和电台广播。现在甚至没有人问他生还

可能性到底有多少。休斯叫来了他的助手,沃尔特·雷诺尔

.“告诉他们我尽力想让她不掉下去……我想,至少是一开

,我能把她飞回去的。”

个小时之后,他又躺到了手术台上,等候着马森和沙芬

处置。但这次他只有一个要求:让格林欧德科克住到他隔

来,把门开着,让自己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不管是什么时

,只要休斯一有风吹草动,格林就会跑过来,到他身边,跟

哪飞机的事儿。

但休斯并没有脱离危险。医生们面对着的,是休斯的瘫痪

只水。这是一个最大的威胁,而他们尚且没有办法控制病情。

在首要威胁没有被根除之前,其他的一些毛病,像烫伤,骨折

和几十处伤口谈都不用谈。到七月十日凌晨时,他已经做了两

次胸腔抽水,这时他的血压第一次恢复到了正常水平,而他那

已经完全崩溃的左肺又开始工作了。

凡尔纳马森医生感到情况很乐观。他准备在歌德萨马里

医院的大厅召开他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他的面前到处是闪

灯和麦克风,医生高兴地宣布:“我的病人是个不折不扣的

铁人”。这种伤势会要了大部分人的命,但他现在却正在慢慢

电族复健康,现在他并没有脱离危险,但他有钢铁一样的意志

要话下去,光那个就足以拯救他自己了。”

说到最后,马森举起了休斯的那顶幸运的软呢帽,给记者

拍照。帽子上一半已经被烧焦,看上去显然已经不能再戴

,自从飞机坠地之后,这顶帽子就不见了踪影,最后贝弗利

警察局找到了它,并派车专程把它送到了医院。

到七月十一日,休斯已经能够坐起来吃点饼干了,但不可

议的是,他并没有让他的助手们闲着,病床上的休斯迷上了

两样东西,一样是他想尽力解释为什么XF-1会坠毁,还

氧气帐里躺着时,他就开始口述关于该问题的一系列回忆,

外一件事就是他坚持要求见简·匹特斯。

当诺亚迪艾克里特忙着去带匹特斯来医院看他时,体

向战争供给部做出了声明:“现在我确信飞机失事是由于右

旋桨后四页轮事故成的,它的反向旋转把飞机拽到了地上,告

诉军队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在任何人身上再次发生。”

一个小时之后,简,匹特斯被送进了休斯的病房,这是数

娜·特纳、琳达·达内尔和加利·格兰特都没有的殊荣。休斯

在氧气帐里跟她说话,还用他左手的两根指头碰了碰匹特斯的

然而就在当天后半夜时,他的左肺突然开始恶化,而血压

也再次下降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这些变化使他再度陷人了

深度神经休克”,就在失去知觉之前,休斯问马森:“我还

得住吗?”

医生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霍华德,我不能保

证。”

七月十二号,休斯又一次来到了死亡的边缘。下午十点三

十分,他的胸腔第三次积水,而大部分的三度烧伤还没有得到

治疗。他的体温持续降低,整个人就差一口气。就在同一天

美国合众新闻社发表了一幅照片,刊登在《好菜坞市民新

报》上。照片里琳达达内尔黑着眼眶,在医院的走廊里泪

雨下,而照片上的标题赫然就是:求见休斯横遭拒绝。

但到了七月十三号,休斯的病情又有了起色。他的肺开

恢复正常功能,他终于第一次摆脱了氧气帐。

然后医生们开始对付那些烧伤、割伤,还有骨折。体想

大部分的骨骼和神经系统都受到了不同方式的毁坏,手术中的

痛几乎是难以忍受的。虽然不情愿,马森医生和沙芬医生还

开出了吗啡的药单,对他进行肌肉注射,以缓解痛苦。当休

得知这一消息后,他火冒三丈,登时靠着床就坐了起来。

不要那些玩意儿。”他冲着马森嚷,“我不需要。”

马森告诉他说,他们早对他进行了静脉注射,“天,停下

霍华德说,“给我药丸,给我能控制的那种东西。”马森

生同意了

是,

为了给他自己一个“同药品搏斗的机会”,休斯让隔壁的

放德科克保留着每剂吗啡的记录。欧德科克说:“他会靠在床

头读那些记录,然后告诉我,把剂量减半,有时甚至减到三分

之一,他竭尽全力抵制这种药物。”

尽管休斯已经作出了努力,但很快,他的强迫性失调症征

了他,离开了药,或者说,毒品,他根本就活不下去,他已

经渐渐上瘾,虽然这一点并不为人所知。

虽然在休斯康复的那一段日子里,简·匹特斯成了他最迷

的对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当休斯还躺在

氧气帐里的时候,他就叫来了约翰尼·梅伊,叫他摘下一系列

长的笔记,而里面全都关于是怎么处理他的情人们的事儿

体斯光说就说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像一位将军,在部署全面的

斗计划,那些女人们,不能让她们觉得自己被遗弃了,梅伊

要每天跟她们吃饭,陪她们玩,休斯甚至告诉梅伊她们每个人

最喜欢的餐馆是哪一家。

我要你给她们送花,每星期都送,”休斯告诉惊讶不已的

有伊。为了减轻梅伊的负担,休斯把每个女郎的喜好都告诉了

他还要梅伊以他的名义给每个情人送去一封短信 ,每封信

里都充满了花言巧语,自然能对症下药的才是高手,休斯送给

一多个女郎的短信里,每封信都根据对象的不同而有所区

别,其中的变化让梅伊目瞪口呆,“记得,要小心按照我说的

去做,别出岔子,”休斯警告他,“我可不想让其中的哪一个

到你正陪着另一个一起外出,不然她们很快就会明白是怎么

事的。”

除了女人之外,休斯最关心的大概就是机械问题了。他

来了自己工厂里的工程师,让他们按照他的要求,设计一张特

殊的机动化病床,要有推杆,还要有连续的冷热水供应。

失事后的十六天里,休斯一共输了八次血,动了一系列的

烫伤治疗和植皮手术。现在新闻媒介终于可以放出消息,说量

华德已经开始痊愈。一天之后,医生们对他的肺做了最后一次

抽液手术,清除了他肺里最后的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液体

体斯继续在歌德萨马里坦医院呆了三十四天。在康复期

中,他每天喝好几加仑的橘子汁,也依旧严格监视着自己的吗

啡摄入量,他还做了秘密的整容手术。

天,当休斯第一次直楞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

欧德科克就在他的旁边。一开始,休斯只是毫无表情地仔细

察着镜子里那张被毁坏了的脸,然后,他转向欧德科克,突然

嚎啕大哭起来,“看着我,”他尖声历叫,“看着我,”霍华德已

是泣不成声:“我是个怪物。”

虽然医生们帮他修复了大部分的面容,但这次坠机还是

他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他的唇上有一道伤疤,前额上也有

道沟,虽然那并不明显,为了遮住唇上的痕迹,休斯开始

起了胡子,而一顶帽子能帮他挡住眼上方的那条疤痕,但那种

年轻人才具有的有弹性的肌肉是无法被恢复的。他的朋友和

人们都注意到了休斯前后的不同。

在休斯出院之后不久,简·格里亚给他送去了一株盆着

物。她回忆说:“你会发现他刚从地狱里回来,他的两频深,

面憔悴,满是倦容。”而女影星基妮·蒂尔内在休斯失事前后

他约过会,她记得“他的眼睛有点鼓,脸上总是紧绷绷

約,那些疤痕并没有给他增添某种气概,它们只是让他看过去

更加苍老。”雅凡妮·德·加罗说她能看到每一道伤口和他眼中

深刻着的“所有的苦痛”,“我想说点什么,但我知道我什么

说不出来。”

在休斯养病期间时,马森医生开始用可待因来代替吗啡让

斯服用,这无意中激发了他缓慢但最终却是必然的药物上

在休斯忍受苦痛的煎熬的同时,军方对于XF-11坠机事

件的前前后后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给了霍

华德心理上以沉重的一击。在详细研究了所有关于该事件的调

查报告以及将近二十位目击证人的证词之后,军方官员把这次

事故原因归结为“飞行员技术失误”。

他们特别指出,霍华德“不完全熟悉紧急状态下的操作程

字”,并且“未考虑紧急着陆”。更坏的是,连休斯的一些同仁

和手下们都赞同这些说法,休斯飞机厂的空气动力学专家卡尔

已博格相信,“霍华德当时害怕了,他完全失去了控制,如果

电当时切断电源的话,那么一切将安然无恙。”

其实他只是没有例行检查,”水力学工程师戴维·格兰特

。即便是欧德科克也不得不承认,“他本应该同时把两个引

的速度都降下来,这样飞机看上去就更像是设计结构有间题

者是动力供应上出了故障。

“在经历了这样的螺旋桨故障之后,事故是在所难免的,”

司查委员会最后说。军方通知休斯飞机厂另外指派一名测试飞

行员,“只要不是休斯先生就行。”这对于休斯来讲无疑是雪上

霜,但不管怎样,最后还是休斯亲自驾驶着F-1,在一

九四七年四月成功地完成了第二次试飞

在飞机失事后的第三十五天,八月十二号,休斯终于走

了医院。他搬进了加利格兰特的别墅里去静养疗伤,其后他

漫无目的地从一个饭店搬到另一个饭店,从一所房子搬到另

所房子,但不管他到哪里,始终摆脱不掉的是他的情人对他

关爱。

拉娜就是其中的一个。是

在休斯搬进凯瑞家住之后不到一个月,拉娜在一个慈善

会上撞见小影星珍妮特托马斯和约翰尼梅伊在一块。“为什

么我们不过去看看霍华德在干什么呢?”特纳建议。

“为什么不?”梅伊回答。

当我们开车接近加利的房子时,”托马斯后来回忆,“我

已经能看到在楼上的房间里,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那是霍华德

的房间。”拉娜也看到了她。

特纳愤怒地看了梅伊一眼,“我进去了!”她大声说。

梅伊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就跳出了汽车,说也没说

声,一头闯进了大门。特纳“蹬蹬蹬”地跑上楼,冲进休斯的

房间。在那里,简·匹特斯正站在休斯的床边。

天,霍华德,”拉娜说着,泪如雨下,“你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那么对我?”

拉娜和休斯当场就吵起来。匹特斯自顾自地走下楼梯,看

到梅伊和托马斯站在门口,匹特斯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

“就凭这个,拉娜就能得奥斯卡奖。”

特纳最后意识到,她同这位亿万富翁的关系已经彻底无望

了。“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绝口不提休斯的名字,一直到死为

止。”她的前任秘书,泰勒·佩罗说。

九四七年里有一段日子,休斯把全美的第一号艳星请进

他的朋友,玛丽蓉戴维斯在圣莫尼卡的小屋。他们之间的

长系如暴风骤雨,充满激情。通常体斯都会开着他那辆老雪佛

,从房子的后门溜进去,几分钟之后,一位神秘女郎出现

,她戴着一副超大的太阳眼镜,头上披着围巾,她会很小心

地从同一个门进屋,两人同时沿着这幢有六十四个房间的别墅

的长廊走下去,一直走进一个大卧室。这间卧室原来是为格雷

塔嘉宝留的,现在休斯已经进行了全面装修

走进房间里,休斯就扔下他的大衣,而那位神秘女郎也

摘掉了她的眼镜和围巾,如瀑布般的红发从她的头上泻下来,

直挂到她的肩上,原来那人是丽塔·海沃兹,作为《格丽塔》

片的女主角,她给票房带来了一片空前的繁荣景象。

炉火升起来了,火焰在大理石刻的壁炉里微微地跳动,香

摈就放在冰桶里,一切就绪。霍华德和丽塔会充满激情地做

爱,然后一起赤身裸体地躺着,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不告而

A,休斯急中生智,一把扑在丽塔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了丽塔,一面命令入侵者:“不许看!”这是体斯和丽塔两人曾

经经历过的最秘密的恋情。而帮助安排这些幽会的,是休斯的

好友,玛丽蓉戴维斯,她命令所有的仆人都不得进入该房间,

还在别墅的后面造了一架楼梯,方便他们回避别的客人和她的

丽塔不得不谨慎从事,两队侦探已经跟踪她好几个星期

了。-队是她的丈夫,制片人奥尔森威尔士花钱雇的,他发

要报复丽塔对他的不忠;而另一队的老板则是哥伦比亚电影

公司的总裁哈里·柯恩,他也是丽塔的老板,现在柯恩正在千

方百计收集证据,想找出她的“生活作风”问题,这也是她跟

可在合同里写明的,从而追她解约。与此同时,休斯也有不

少头疼的事,他想尽量把这桩艳情瞒过简匹特斯。

作家唐·沃尔夫小时侯经常去海边的那幢房子里玩,好几

次他都撞上两人在一块儿。“他们互相深深地爱着对方,”他回

忆道。然而深爱有了结果,丽塔怀孕了,最后她做了流产车

术。然后,在休斯的鼓励下,她登上了开往欧洲的轮船,在部

里呆了四个月,而一切生活都由休斯公司在那里的常设代表机

关照料。来

休斯还爱上了伊丽沙白·泰勒,而当时的泰勒不过是一个

十几岁的少女。一九四九年,休斯在贝弗利山大饭店的大厅里

发现了她,他告诉他身边的助手:“把我介绍给那个女孩。”后

来,他聪明地找到了饭店的艺术品展览室,那是由伊丽沙白的

父亲 弗兰克斯经营的,休斯不仅买下了许多画,还盛情邀请伊

丽沙白和她的父亲一起去度一个星期的假,他们接受了,但伊

丽沙白并没有被休斯所迷惑,她眼中的休斯只不过是一个四十

五岁的男人,但休斯的兴趣并没有衰减,数年之后,休斯的律

师,格雷格·鲍泽找到了泰勒的妈妈,试图劝说她成全休斯

泰勒之间的婚事:一个是亿万富翁,一个是绝代红颜。作为票

金,休斯同意给伊丽沙白一百万。当伊丽沙白听说了这件事

后,她哈哈大笑起来,很久以后,在一九五八年,她的第三任

丈夫,导演迈克尔·托德不幸逝世,悲痛欲绝的泰勒登上了环

球航空公司的班机,从洛杉矶起飞,去芝加哥参加她丈夫的

礼,也许当时她并不知道,但确实是休斯特地为她安排了这班

航班。三年之后,伊丽沙白终于得知了休斯的好心,她拨通了

他公司的总线,留下了那么几句话:“在我丈夫死后,霍华

表现了他的风度,而我却从来没谢过他……”

四十年代的车轮滚滚而过,但在这一时期中,主要是简

匹特斯不可思议地主宰了休斯的全部。自从凯瑟琳·赫本以来

休斯再也没找到过像她那样的红颜知己。匹特斯有一次曾经回

E,在休斯名誉扫地的那段日子里,休斯会跟她“倾诉他的感

第,他的梦想 和他的悲哀,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有时他也警

她:“这绝对是秘密,别告诉任何人。”在休斯的倾诉中,匹

斯发现,要不是他的家庭和他的财富在他身上寄予了那么多

訥期望,只要成为一个飞机工程师和设计师,休斯就很满足

简经常坐在休斯的床边,自己做衣服,或者是打毛衣,她

跟他既是朋友,又是情人。

“我已经找到了我梦中的女孩。”休斯告诉迪艾克里特。

好啊,跟她结婚吧。”迪艾克里特建议,“别再跟别的女

人来往了。”

我应该跟她结婚,”休斯回答道,“要是不跟她结婚,我

不疯了才怪,可我没法这么干。”

“为什么?”迪艾克里特问。

休斯自己也找不出理由,最后他总结道:“我就是不能。

《《霍华德·休斯 传记》第十九章 名誉扫地.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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