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凯鲁亚克 传记》路(11)

金嗓子喉片//日期:短篇散文阅读:13407

卡罗琳·卡萨迪:

杰克在《在路上》中对我与尼尔相识的描写是错误的,也是令人厌恶的。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说“罗伊约翰逊”把我从酒吧里叫出来,然后带我去了一家旅馆。实际上我当时就住在旅馆。我在学校早就认识比尔了,他跟我讲过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及几次恶作剧,这都是他和他的那位朋友尼尔,卡萨迪干的。只是他把大部分功劳都归功于他自己。可我还是开始觉得这个叫卡萨迪的家伙真棒。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正在闷热的旅馆里,比尔在楼下叫我,问我他是否能上来呆几分钟。我这儿乱糟糟的,可我还是把门打开了,他和那个家伙站在那儿,他跺着脚进来,向我介绍说那是尼尔。

原比尔跟我提起过尼尔、杰克和艾伦,所以我一直以为尼尔和他们一样都是哥大的学生。在我们的谈话中,我记得尼尔说过他是回来度假之类的话,所以现在在丹佛。但不管怎样,比尔一定跟他说过我收集了许多莱斯特·扬的唱片,而这是尼尔最近的爱好。我当然从没有听说过莱斯特扬,更别说什么唱片了。我想,这只不过是为了能让他上来。确保使他能来这儿罢了。比尔跟我谈过很多有关尼尔的事,我猜他是想把他这个人展示一下。

我们一起聊了一会儿天,后来尼尔要我们同他一起去取他的东西。当然,所有这一切都叫人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讲的事太多了,而且这里面没有一个是真的。我有点云里雾里当然我从来没有碰到像尼尔这样的人。但是我们还是和他起去了他去纽约前和两个护士同住的那间房子,他回来后曾把东西存在那儿。他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就同他一起到了市中心一家廉价旅店,到了楼上的这个房间。我只是一直跟在后头。这个单间房里乱七八糟,但显然这儿住的是个女人,因为除了女人的东西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他放下行李箱就和我们下楼上了大街。

在一家只有一个柜台和几张小桌子的汉堡包连锁店门前,尼尔说:“等一下。”比尔和我就站在外边的人行道上等他,他进去了。柜台后面站着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他们热烈地争论着。我不停地间比尔,“那是谁?那是谁?”他开始还像往常一样想搪塞我,最后还是说出来了,“那是他老婆”。我说“老婆?”我已经对尼尔发生了兴趣,但以前所知道的一切与此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了。“噢,天哪,原来如此。”我想。

后来,他想去听音乐,我们就去了一家唱片商店。那时候,你可以选一大堆唱片拿到一个小隔间里去放。他没有找到莱斯特·扬或查理·帕克这类他喜欢的人的唱片,但还是捧了一大堆斯坦·肯顿、杜克·埃林顿的唱片,我们放的歌是本尼·古德曼的《歌唱、歌唱、歌唱》。他不停地放着那首曲子,在唱片店里的隔间里又是蹦又是跳。

他后来提议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可他得先回旅馆什么的,我忘了是什么借口。但比尔和我到了约定的地点,坐在那儿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他的踪影,我们只好先吃了。后来阿尔欣克尔和他的女朋友洛伊丝来了——我想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尔,说尼尔和卢安娜因付不起这儿的饭钱,已经在别处吃过了,可大家要到我房间举行晚会,欢迎尼尔的归来

我想:“干吗在我的房间?所有这帮家伙都住在丹佛,难道说就没有房子吗?怎么人人都要到我的房间?更何况我和旅馆开电梯的菲律宾伙计长期不和,我真有点担心。比尔说他会控制,一切都会好的。阿尔解释说,尼尔和卢安娜久别后才见面,你会理解他们不来吃晚饭的原因的。那就好吧,他们来了。

等到他们都来到那儿,我见到了卢安娜。她把头发全都往后梳,我想她这样是想把自己打扮得老成些。她和我坐在地上,阿尔、比尔和尼尔在回忆往昔的时光岁月和那些我还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尼尔是哥大的学生,回来度假的。尼尔没有否认,只是含糊其辞。卢安娜坐在那儿不停地向我唠叨他们的婚姻是多么美满,他们多么相爱,他是多么棒,她还把她的钻石结婚戒指拿给我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到它的,那时我对他一无所知。

后来她又告诉我,尼尔对他的裤缝特别讲究,容不得一点褶儿。尼尔当时正穿着细条子制服她说:“我指给你瞧吧,就这儿。”说罢,她就跳起来,走上前拍打他的裤脚管儿。尼尔正坐在一张安乐椅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她气得大发雷霆说,“干什么?”接着她就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唠叨个没完,而尼尔则一下子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我看着这个忧郁的小伙子听着这个啰嗦的姑娘,想把这一切理出个头绪来。

阿尔想把这办成一个欢迎归来的晚会,这真有趣。尼尔站起来踱着步子,看着窗外,似乎烦躁不安。旅馆里闷热不堪,快到半夜时分,我示意比尔该离开了。大家便打算告辞,可尼尔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他们都已开始下楼了

伸出两个手指。那是凌晨两点的意思。可我当时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况且我也不想再干什么,因此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的比尔又呆了一会儿,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赶走。现在我猜想他那时开始妒忌了。我们之间过去从没有过任何浪漫的举动或者说我没有过。可我猜想他打算开始这种事了,所以我不要他呆在这儿。

他离开的时候已快一点了。我的壁橱里有一张折叠床,把它放下来的话就占据了整个起居室。大约两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当时已经穿上睡衣,正准备上床。

我打开门,尼尔拎着行李箱站在那儿。当然,我不得不放他进来,然后就坐下来同他争辩,可他让我觉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说他和卢安娜一直都有矛盾,他们已经有几个月不在一起了,他回来是想解决问题的,可看来没用。又是这类老掉牙的故事 。可这同她一晚上所做的事,以及她喋喋不休地说的婚姻状况截然不同,所以我被搞得更加糊涂了。

我想赶他走,有个原因,我说过了,因为我同这个开电梯的菲律宾伙计关系不好,他整天像一条看家狗一样盯着旅馆里的这类有关道德方面的事。这儿大多数都是循规蹈矩的退休职工,五十岁以下的单身姑娘住户只有我一个。

我从前的一个男朋友常乘电梯上来,有一天这个开电梯的家伙把我给出卖了。我后来同这儿的经理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他们说不喜欢外人在这儿过夜,所以这事有点棘手。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有点摇摆不定。我对尼尔说:“我的天哪!你怎么上来的呀?”他说,他就这么上来了。夜班值班在打瞌睡,电梯关了,他就从楼梯上来,没人看见。我说,“哦,那很好,可现在你不能出去。”我也不能让他冒险离开。这正合他意。

可我又没法让他睡在沙发上。他说:“那好吧,瞧那张大床,有一半要浪费掉,这毫无道理。”他让我觉得我说的任何话都等于废话,所以我只好说,“那好吧,就睡那儿。”我一夜没有合眼,可他很快就睡着了。那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尼尔不能马上就离开,我们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让他出去。我们就坐在那儿,把一些玻璃小圆珠串到一根绳子上去。我现在似乎还能看见他坐在那儿拨弄那复杂的小玩意儿。我那时正在设计一个小型的剧场模型,他在那儿帮忙,真是可爱极了。

过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是比尔。为了什么事,他要我下楼去,实际上我也不想让他看见尼尔,于是我就下楼去了。他只是在那儿东拉西扯地没谈什么正事。可就在他在楼下缠住我的时候,卢安娜已经上楼了,等我上了电梯,她已经冲进我房里了。

没过多久,比尔说:“我们上楼吧。”卢安娜当时正在那儿同尼尔说话。我跟她说话,她只是哭,不停地大喊大叫,说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 ,尼尔又是多么的卑鄙。然后她又说了些他俩在纽约时发生的事,我被搞得更加糊涂了。她同他一样擅长撒谎,真是难辨真伪

很显然,他们不打算继续维持这段婚姻了,卢安娜使我确信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了。我真的以为他们完了,其结果当然最后变得十分荒唐可笑,特别是在《在路上》里,当杰克得知尼尔脚踩两只船以后。因为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完全信任尼尔了,可是过了几年,我才了解事情的全部。她当时大发了一阵脾气后,就和比尔离开了

打那以后,尼尔每天带着行李搬来搬去,我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单词。我问他是否打算再回哥大,他说他读不起了,打算呆在丹佛,找份工作

我也搬出了那家旅馆,我想在我搬家的时候杰克已经来到丹佛了。艾伦一九四七年七月来的时候我还在那儿,因为艾伦在我旅馆的房间呆过一阵子。我去学校的时候,他就在那儿写《丹佛的忧郁》的某些章节。

当艾伦来丹佛看尼尔时,尼尔带他到了我的房间。我现在看得出艾伦对尼尔的兴趣已经大大超出了知识方面,因为艾伦让我给尼尔画张裸体像。他俩都把这说得好像很客观,不带个人感情色彩,似乎是纯艺术似的。他们说这事时让我觉得假如我提出什么异议的话,注定是个傻瓜。整个过程都让我感到尴尬,尼尔一直站在那儿,摆出希腊雕塑的姿势,艾伦坐在窗前,从头看到尾。

我不知道他俩那时候是否已经发生了关系,可尼尔似乎有点拒绝他。杰克此时对所有这一切并不完全知情,可我在学校排戏的时候他常出现在校园 里。我现在决定从事些戏剧活动,在本宁顿学院时因为自我意识太强,错过了机会。我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在一出名叫《蓝鸟》的戏中扮演“光”的角色这真是突发奇想,其实你瞧,谁会在乎你?杰克在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那儿,等我排练结束,陪我一起乘电车回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在丹佛,我只是把他当做尼尔的一个朋友那是我对他的惟一兴趣。有一次,尼尔杰克和我去了一家小酒馆,杰克同我一起跳舞时说:“尼尔先认识你真是太糟糕了。”

尼尔和我搬到了一个出租房的单间里住了,艾伦有时过来。他真是棒极了,他甚至在学业上也帮助我。有一次我得做一个口头报告,而那是我所不喜欢的。艾伦给我讲了许多很棒的事,以及使用语调什么的。结果在我做报告的时候,会场上鸦雀无声,我想:“哦,上帝!我都干了些什么了?每个人都惊呆了,系主任就像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大事一样,所以,老好人艾伦真是助人为乐。

尼尔非常有学识,表达清晰,他似乎懂得许多,当然,杰克和艾伦没他的本事。尼尔能够把我们大家的情绪立即煽动起来,使我们不断处于兴奋状态。他找到一个开小公共汽车的工作,我们住在同一个单间公寓楼,共用一个厨房。

后来,尼尔和我一起乘车到中心城①。这本来应该是个迷人的周末。我从没去那儿听过歌剧,可我知道学校有许多人去过。所以我们下了车,尼尔说他要到街上去办点事情,马上就回来,接着就消失了。他就这么失踪了。在来的车上,他就显得郁闷不乐,编造了伤心的故事,说他为了某一件他无法解释的事心都碎了,这足以令我满意了。瞧,我不是在拍着他嘛,安慰说这没什么,我为这一切感到非常难过。这是他第次令我失望,这仅仅是个开头。

当然,和从前一样,他是因为同卢安娜之间的事情感到不安。我现在猜想他开始意识到他同我陷得太深。他曾经干过超级骗子的活儿,而我也学到了一点皮毛,所以他有点紧张,怕同我扯不清。现在关系越来越深,不好让我伤心,也许他只是想告诉我他并不是那么伟大。可我已经完全鬼迷心窍了,我会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可怜的家伙

可就在这时候,艾伦打算去巴勒斯的大农场。尼尔跟我说了些他同艾伦的关系,还说他是如何觉得应该去试一下,当名同性恋者。我可不喜欢这个,可我能接受它,因此我说“如果只能这样,那我就不要你了,假如你也不要我的话。就这么简单,要是你要艾伦或别的什么,那就去吧

因此我就带上我的全部东西住到另一个老师家了那是我在丹佛的最后一个晚上,因为第二天我就打算同几个朋友开车到洛杉矶去。我早上过来,向尼尔再次道别,我走进房间,看见尼尔在中间,卢安娜和艾伦一边一个地睡在我们的床上……他们三个。当然,我以为卢安娜早已远走高飞了。

我那时二十四岁,她十七岁。我真的为她难过,可我毫无疑问地确信,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事了。看见他们三个呆在一起,真是令人震惊。我生活 的环境曾是非常保守的。在大学里,《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在图书馆一直是禁书。这也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喘着气离开了,心里想,我同尼尔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链接:《垮掉的行路者: 杰克・凯鲁亚克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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