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宏伟|远去的岁月

“不曾真心枉少年。日期:感恩美文阅读:15009

原创:邵宏伟墨上尘事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1975年夏天,我们村上迎来了第一批响应党的号召,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他们三男六女,加上秋末补来的俩女生,共十一人。这些知青,都是我们县城高中或初中刚毕业的学生,其中大部分是高中生,年龄最大的二十岁。虽然四十余年的时光已过,但他们的名字,我还清楚地记得,培康、子龙、福生、惠珍、文秀、爱花、淑兰、玉霞、佩雪、玉玲、赵琳;那一张张青春的面孔也历历在目。因为在中国的履历上,知青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怎能忘记他们,怎能忘记他们走过的那些难忘的岁月……

刚来时,因为知青点还没建好,这些小青年就住在村里一个贾姓的大户人家。他们就像一群唧唧喳喳的大雁,从喧闹的城市飞落到寂静的山村,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的到来,也给山村带来了一片生机。

秋高八月,麦收时节,成熟的小麦地一望无际的金黄。这些细皮嫰肉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公子哥、大家闺秀,一人提起一把镰刀,和村民(那时叫社员)们一起,投入了紧张而艰苦的割麦劳动。

一开始割麦,这些年轻人显得有点手生、笨拙,有的小姑娘还略带点娇气或忧愁。但在村支书、村队长、村民手把手的帮教下,他们很快从最初的不会使用镰刀到后来每天每人能割几分地、一亩多地,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近一个月的抢收,二千多亩的麦子全部被村民和知青们割倒,然后大伙又帮马车夫装上车,一车车拉运到打谷场上。场上的麦捆渐渐垛成了小山,而小青年们却一个个瘦了下来,手上的老茧磨出一层又一层,脚上的血泡打了一个又一个,脸也被赤热的秋阳晒得黝黑。问他们苦不苦,谁说不苦;问他们累不累,谁能不累!但在那个比思想、比干劲,人人争当先锋,个个争做劳模的火红年代,他们即使每天干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痛,也任劳任怨,从不怠工,从不后退,从不掉队。

冬天农闲时,村里组织建水库。那时候国家条件有限,推土机、挖掘机很少,再说村里也雇不起,村领导就发动村民自建。于是村民们就各自套上家里的毛驴车,在山梁上开方挖土,然后装车拉到坝基上。拉土的只要把土拉到场地,车子一扬倒个土堆就拉下趟去了,剩下的任务就是没驴没车的人开始散土堆垫坝。这主要是知青和其他一些村民的活,只见他们个个挥舞着铁锹,干得都非常卖力。

一个冬天过去,大坝越垫越高,终于可以蓄水灌溉农田了。但有谁知道,这座水库的建成,是这些小青年和村民们起早贪黑、夜以继日,冒着严寒,顶着风雪才修建完成的啊!男生不说,单说那些女生,大冷天,有的围着围巾,没围巾的就戴着男人们戴的棉帽子,挥锹猛干。围巾上、帽沿上结满了哈气凝作的霜花;脸蛋、双手都冻得通红,有的手都冻坏了,起了冻疮。但她们轻伤不下火线,一直坚持到最后,一直坚持到水库修成。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她们就是霜雪下的红梅、新时代的江姐!

第二年,也就是1976年,(由于系统敏感,这一年发生的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里不能正常显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查询。)我们村又分配来了第二批知青。这回是四男三女,他们是赵文、明明、新洲、小铁、树萍、淑秀(淑兰的妹妹)、凤莲。

这年,知青点已建好,两批人都住在一排房子里,房子还设有食堂。按理说人员增多了人多事杂,难免会有争争吵吵的情况,但除了惠珍和玉霞因鸡毛蒜皮吵闹过一次外,大家都很团结,该上工时按时上工,收工回来轮流做饭,一起干家务。惠珍和玉霞后来都向对方主动承认了错误,不久就和好了。

春天,这些知青和村民们一起平整田地,挥镐抡锹,不怕土疙瘩硬,不怕尘飞土扬;紧接着,大家又清除牲畜圈里的牛羊粪并装车施肥到地里,不怕脏,不嫌臭;他们还用所学到的知识选种、育种并和农民一起播种。夏天,在庄稼地里锄草、薅草、浇水,并教农民们科学使用化肥、农药。秋天除了和村民忙着收割小麦,还收割大豆、红花、胡麻、玉米等。洋芋(土豆)成熟了,就跟着村民犁收洋芋,并且做到收粮到仓,下芋到窖。

通常,冬天农活相对少时应该好好歇息一下,但姑娘小伙们也不肯闲着。他们除了日常的劳动外,晚上还点起马灯(那个时候村里尚未通电),在学校的教室内组织村民学习文化科学知识,还自编自排了好多讴歌新生活的文艺节目,在元旦、五一等节日时表演给村民们看。

现在我还记得他们排得一些节目。有个话剧叫《保力克的生日》,说的大概是牧民们晚上给小牧民保力克过生日,唱歌跳舞欢庆正浓时,有个外号叫“勾勾手”的坏蛋乘机偷走集体的牧羊。后来被群众发现,在牧区领导、老大爷和牧民们的全力出动下,夺回了牧羊,抓获惩办了勾勾手。其中,勾勾手由滑稽的帅哥子龙扮演,大爷由后来从邻村调来当体育老师的知青正刚扮演,挤奶的两个姑娘由能歌善舞的爱花和文秀扮演,其他知青大都是演群众的。还有就是明明吹得一曲好笛子,淑秀的歌唱得动人,他俩合作的《洪湖水浪打浪》,一个笛声悠扬,一个歌声婉转,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他们也真的是天造地设的黄金搭档。爱花还挑选了几位村上的姑娘和女知青一起排了舞蹈《姐妹们喜晒战备粮》。“姐妹们喜晒战备粮,簸的簸来扬的扬,一粒粮食一片心,咱为国家选好粮……”这个舞蹈也跳得欢快优美 。青年们排演的节目,不但在我们村委会(那时叫大队)演,还拿到乡政府(那时叫公社)汇演。这不仅给山区老百姓带来了欢乐,也给沉寂的乡村文化生活带来了勃勃生机!

知青不但调剂了村民们的精神生活,在日常的生活中也是能帮则帮。那时候,国家贫穷,物资有限,实行的是计划经济,老百姓很多日用品都买不到,而知青们,国家则每月定期发放肥皂、洗衣粉、毛巾等。这些知青,每当东西发下来,只留下自己够用的,其余都给了乡亲们;有时回城,也经常给他们代买一些买不到的东西;碰上和村民一块进城,总是邀请到家里,让父母 做顿好吃的,晚上回不去了,就让住在自己家里。

那时候,农村姑娘小媳妇时兴穿大花布的外衣,二姐和出嫁二年的大姐(嫁到了本村)就让人在城里代买了花布。因为姐俩不会裁缝,但她们知道知青玉玲有这手艺,家里正好也有台缝纫机,就决定把玉玲请到家里缝制衣服。玉玲爽快答应后,白天劳动完,傍晚来到我们家,在煤油灯下,一直缝制到深夜,才把两个姐姐的花布衣服都做好。家里面烙几张油饼,炒个青菜,就算对人家最好的感谢和款待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当然就缺不了属于他们的爱情 。但在那个还没有开放的纯真年代,知青们都忙于劳动,忙于学习,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谈情说爱。虽然小伙子个个是“阆苑仙葩”,姑娘全都是“美玉无瑕”,但没几个人能成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多是“一个水中月,一个镜中花……”就连被大家一致看好的一对,校花爱花和校草子龙也最终没能修成正果走到一起,只有福生和文秀后来结成了秦晋之好。

知青来的第三年,也就是1977年冬,全国恢复高考制度后,青年们都参加了考试。结果,只有培康和惠珍考取了大学,文秀等考了中专,没考上的也都陆续被招工或代课或回城里父母所在的单位工作。是的,这群飞来的大雁又都飞走了……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在送培康、惠珍、文秀上学的路上,在送爱花、子龙、淑兰……工作的途中,乡亲们与这些朝夕相处、战天斗地、同甘共苦整整三年的知青们挥手告别,千言万语、相拥而泣……

知青,一个我们国家在六七十年代诞生、壮大的特殊群体,在深知国家经济面临巨大困难,城市就业有限,甚至就业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积极响应“四个面向”的号召,义无反顾地选择“上山下乡”。他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挣得微薄的报酬,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展示了新中国一代青年的风采,谱写了那个时代的壮丽凯歌!他们是民族之魂,他们是共和国的脊梁!

生活在当今社会的人,特别是年轻的朋友们,虽然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国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得到了空前的改观和提升,但永远也不能忘记老一代青年为我们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和恓牲,应以他们为标杆,在新的历史时期,要有责任和担当,牢记使命,不忘初心,不畏劳苦,勇往直前,锐意进取,更不要忘了那些远去的岁月……

作者简介:

邵宏伟,网络昵称,星空。

喜欢文学,却遗憾没能把写字当成事业来做,但也不愿仅把写字当一项任务来完成。有一颗干净的心,不愿过负累的日子。闲暇时写点回忆性的文字,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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