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儿 心
女 儿 心
文/川疆兰子(四川)
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南疆某农场场部的小车早早停在操场坝里,等着送那些去车站回老家的人,这中间也有蓉儿。
那天兵哥来送他,要给他披上他的军大衣,她固执的不肯接受。容儿上车了,躲在角落里,看着兵哥挥动着的双手和蠕动的唇线,蓉儿的眼睛湿润了,她不想带走兵哥任何一点东西,不是不想带,而是怕一转身,背负不起那段厚重的情……
蓉儿回川了,急急忙忙的。她是家中的长女,是爷爷奶奶疼爱最多的乖孙女。妹妹写信告诉她,自从她出远门以后,奶奶因为思念 心切,原来还能模模糊糊看清一点的眼睛,现在基本看不见了。蓉儿很爱她的奶奶,因为姊妹三个,下面有两个妹妹,蓉儿从小一直跟着奶奶长大,那一份情感可想而知。奶奶是书香之女,也懂得一些民间中医的一些土方子,远山远里的乡亲们只要是牙疼,来的时候捂住半边肿脸痛苦的来,走的时候就能高高兴兴的回。为此,乡亲们很非常敬重奶奶。每当有人来看病的时候,奶奶总是叫人坐一会,而自己则拿着一把撬刀去了乡间的田间地头,寻找几味草药,捣烂装在类似一个小罐里,然后抹上老井边的湿泥捂实罐口,然后用小签扎几个小针洞,滴上几滴香喷喷的菜油,然后捂在病人的耳朵上,侧身躺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感应耳朵里有异物的东西在爬出。每当这时,奶奶就会把那个小罐子的东西倒出,然后就在里面找东西,真的会找到一条条针尖大小的小白线虫,还曲展扭动呢!每当这时,奶奶就会哈哈的大笑几声,对着来的乡亲们说:回吧,没事啦!
长大成人的蓉儿,也经常有上门提亲的乡亲,但蓉儿总是回绝。家人知道蓉儿在等,在等兵哥的来信。奶奶叹气的说:“那么远!”最终,蓉儿没能等到兵哥的来信。因为家庭的原因,蓉儿跟随六舅一家去了武汉,住在大孃家里。大孃是铁路局的工程师,大姑爹是某军分区的副司令员,两位哥哥,也是士官出身,一家人事业有成。而当时的蓉儿在六舅开的峨嵋酒家上班。因为是亲人,所以工作也很卖力,什么活都揽,又是服务员又是收银员,又要帮忙照看小妹妹,每天很辛苦。而大孃则把蓉儿当成亲闺女,又买衣服又买裙子,衣食无忧,如果蓉儿不走的话,也许会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称心的工作。也许按照蓉儿的性情,会默默的有一次艰辛的小创业 。但蓉儿总觉得心里有些失落,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回家,或许有种说不清的缘由,也许是山村中的那份牵挂……
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后,蓉儿又去了县密封件厂期间,认识了同厂的姐妹英子,一个从乡镇上走出来的积极向上、爱帮助人的女孩。心里的话有人诉说了,从此姐妹情深一度升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英子知道了蓉儿的心事,在一次休假时,说有个小伙很不错,要陪蓉儿去相亲,后来才知道是他哥哥。说不清结果,道不出缘由,一来二往,没过多久,蓉儿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嫁妆,一切随简,只有一张结婚证书。
英子的哥哥早就知道蓉儿的事情,他是在去蓉儿家里时,多嘴的邻居告诉他的。两人为此经常争吵打闹纠缠不清。
结婚第二年的冬天,蓉儿爷爷去世时,在床底翻到了一沓没有内容的信封,都是兵哥写给蓉儿的,那么信笺的内容呢?是爷爷去镇上带回信后没给蓉儿的,而隐藏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蓉儿走那么远,家里需要照应……
蓉儿感觉这个冬天特别冷,蓉儿更加牵挂南疆的那个兵哥,兵哥成了蓉儿一生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