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撕下的眼皮(版纳寻茶 12)

一只忧伤的猪日期:感恩美文阅读:17828

原创: 侯玲

一种野生植物在某个时刻突然就转变成农产品了,这样的设想太过简单。中间缺少一个职业,植物驯化师,还缺少一个最客观的依据,时间。

---- 题记

博物馆里是岁月之王的宝贝,这里的桩桩件件被时间淘洗,被岁月风化,淘澄下的都是精华。

普洱市博物馆里存着历史的积攒,也是茶的天下。从野生茶到六大类,从茶化石到普洱茶,历史推演,文字记载图文并茂,茶饼茶砖到茶具茶礼,置身汪洋恣肆的茶世界,人不禁叹为观止:万能的造物主,伟大的人类。

安静的博物馆里,我像一个透明的孩子,先前已知与茶有关的知识都太浅薄。在这里,动辄几千年的进化史,伴着人类的繁衍迁徙,茶叶的驯化栽培。浩瀚的知识王国中我像守护玫瑰的小王子,一天之中看了四十四次日落。这样壮观的茶世界,我是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被时间创造的奇迹征服。

该如何描绘时间这个魔法师在滇西这场盛大的演绎?给你先讲茶叶的传说故事 ,还是说说边疆少数民族的文化传承和发展,或者我们只聊聊普洱茶发展的科学考量?我都想说给你听。

人在历史的变迁里,都是沧海一粟。我们要从宏观角度看这个世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借先辈的经验,才能把短暂的生命拓宽加深。无论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云南人,谈古今我们都没有理由绕开茶。避开普洱茶探寻云南土地上文明的进化,是不全面的。

传说南朝梁时,菩提达摩在洛阳看见永宁寺宝塔,他自言一百五十岁,历游各国都不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建筑,他口唱南无,合掌连日。就这位禅宗,在洞穴里冥想九年。但据说,他还是打了个瞌睡,醒来之后,达摩生气自己,扯掉眼皮厌恶地扔在了地上。谁想,从这被丢的眼皮中长出一株植物,信徒用它泡水喝,果然妙不可言,思维活跃且安神镇心。这事我从听说起,就刻进脑海。每每喝茶都感觉耳聪目明,仿佛达摩的眼皮加持了顾盼生辉。从此,我喝茶更用心,对茶禅道一体之说深信无疑。

当然,站在博物馆,传说故事不能一言以蔽之茶历史,需要科学的说法,一个是茶给人的证明,一个是人给茶的交代。

动植物和微生物都是自然 生长的,后来人类进化迅速直达文明,此后,自然生长的物种就被人称为野生。人类就是这样,总以万物之灵长自居。人类产生了植物驯化师,将野生植物进行人工驯化,让其逐渐适应人的生活 需要。收集果实或叶子,培育它们供人使用。时间长河里,优胜劣汰,人优先培育自己想要的特质植物。野生茶,就这样被人发现了。

据说神农氏生的五脏透明,野生茶树本身因自保它有微量毒素,食后令人不适,神农氏吃茶可曾感觉到不适?我听过一个古法子,驯化野生茶树要砍掉植株用火烧,来年生发砍掉再烧,第三年再生发,长出的茶树才驯化成功 。最早时人把野生茶树移栽到屋前屋后,多年采摘驯化后才成了 茶的模样。后来,用茶树树果扩大种植,有了栽培型茶树种。在云南,清末民初因多种原因经济萧条,茶叶不值钱,农民甚至迁居他乡,茶树几十年至上百年的荒长。等到日子太平,人们需要茶时,这种荒长的茶树最初采摘的芽叶竟然让人喝着不适。茶人继续采摘几年,茶树才又产好茶。如此说来,现在某些茶店宣传“野生大树茶”,是想借用野生茶的名词凸显茶叶的生态环境好,岂不知正暴露茶商的基本知识不扎实。

传说故事不可信,可茶树在中国,在云南的生长是有记载的。

香港科技大学的历史学家张乐翔说:文字记载中,第一次明确提到茶叶在大约2000年前的一份雇佣契约上。契约中规定,仆人要为主人去市场购买茶株。文献记载,1200年左右,一位佛教徒将茶叶带到日本。1610年,荷兰人让茶叶踏入欧洲,50余年后,英国人开始喝茶叶。在19世纪中叶之前,中国一直向西方供应茶叶。

博物馆里展厅一个接一个,我移步走过,触目皆是往事。“世界茶源”,“千年一叶”,“茶俗茶艺”,“茶马古道”,“茶业振兴”,往事犹在昨日,恍如隔世。实物陈列处,多媒体展示的商号街景无不带人入情景,马队嘶鸣的茶马古道身临其境。马帮用具,瓷器银器,佛像和生活用具,这里重现一个浓缩的昨日世界。

博物馆是让人沉思的地方。虚妄之人看见真实,悲观之人看到厚重。几百件普洱茶品,每个都有真实日子的影子,每件都能把一段岁月还原。来此走一遭,谁还怀疑人生 的意义?来这里看一遍,谁还能把茶在中国的渊源说浅?

普洱茶被称为“能喝的文化”,“活着的古董”,岂是浪得虚名?如今的云南,2700年的树龄有千家寨的野生茶树,勐库大雪山1号古茶树,玉溪元江野生古茶树王树龄在1700年,版纳地区勐海贺松大黑山有千年野生茶树。它们是如今仅有的茶树界的硕果,是老祖母般的存在。如今,我们不去驯化,也不采摘茶芽,它们活着本身就是神话。它们从远古走来,链接古今的是1700多年树龄的邦崴过渡型茶王树。它们证明茶树的进化,也宣告茶家族的血脉相连。冰心说:爱在左,情在右。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野生茶树的驯化也是用心血完成。

世事总不是按常理可推,老天也有一时兴起。我们以为茶树都经历野生,驯化,过渡,栽培,岂不知驯化师和时间赛跑时,老天悄悄安排了一次神助力的飞跃。凤庆县3200年树龄的锦绣茶王竟然是栽培型!这棵树比孔子年长近700岁。它能证明什么?世界茶源在中国。

在冰岛寨子,有30棵左右的栽培型古茶树,据说是明朝成化年间双江勐库土司从易武地区引种。大面积栽培型古茶树云南还有很多,只能说,茶树的福地是彩云之南。地球的经度纬度,云南的气候日照和土壤恰恰符合了茶树的生息。可我也从馆内展出的少数民族生活日常看到了人对茶的需求。天择茶于云南,人择茶于云南。就这样,恰恰好你有,恰恰好我要,云南从此茶树绵延生息,茶林起伏叠嶂。

达摩的眼皮也罢,野生树种驯化也罢,茶树们深深扎根这片红土地。活在这珍贵的人世间,太阳温暖水波柔,一切都值得用心对待。

临出门时,一间宽阔的茶室正迎着太阳,可惜没有人温壶烧水。我不禁叹惋:若能喝一杯心仪的普洱茶,这趟博物馆的探寻茶历史之旅就真正完美。我禁不住天马行空地想,普洱市有优渥的大环境,好茶企业众多,何不联手打造推出“开眼界,品茶香”的体验?那时,人徜徉历史,走出博物馆时心就不会空落落。茶席飘香,茶汤明亮,端起一杯茶,感受历史的温情回归,味体文明的千年传承。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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