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雅可夫斯基 传记:诗人死因的另一种说法

玩飞车的是萌妹i日期:名家散文阅读:12129

在关于马雅可夫斯基的死因探索中,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观点,即认为诗人 之死,既非爱情 失意原因,也非政治原因(当然也排除了“他杀”一说),更不是现实处境不如意等关系。而主要是在于诗人听信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全新“科学观点”,认为人可“死而复生”,以至达到“不朽”,并最终“战胜死亡”,因之对此深为向往,最后支配了其精神和心境,由此走上自杀之途持以上说法者找到的具体论据是,1920年春,马雅可夫斯基从德国旅行归来,在从柏林到莫斯科的列车上,诗人和他的好友罗曼·雅各布逊不期然在列车上相遇。两人多年不见,在寂寞旅途中偶遇,彼此自然 是大喜过望。马雅可夫斯基自己不大懂外语,但十分尊重被人称为伟大的语言学家的“罗姆卡”。于是,诗人要罗曼讲一讲欧陆之行的见闻,特别是科学界的新发现。而且他对罗曼的见多识广,接触各方面的新知识、新信息之多,一直深为敬佩。罗曼也不客气,一路上向除了文学和写诗以外对其他事物知之不多的诗人大谈特谈自己所了解的在当时又确实很新鲜、很前卫的一些观点和理论。罗曼讲起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超光速、时间隧道等科学新概念,说这些思想此时正风靡整个欧洲。

开始,马雅可夫斯基只不过是随便聊天,以排解长途列车旅行的寂寞与无聊。后来,他听得津津有味,越听越感兴趣。再后来,他以诗人的想象和激情,不觉陷入了无羁的遐想之中。沉思良久,马雅可夫斯基突然严肃而且正儿八经地间雅各布逊:“如此看来,人真的会不朽,会死而复生吧?”沉默一阵,他又说:如果他们的科学院院士能为我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情愿给院士支付一份院士的口粮当时,苏联经历大灾荒不久,社会各阶层人士都按不同地位职位,按月供应一份口粮。如同中国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的所谓“自然灾害”时期一样,一份口粮极为宝贵,那是可以救命的东西。而马雅可夫斯基肯拿出自己一份“口粮”来换取科学院院土为这个问题的研究代价,可见他当时对这一问题的看重。

支持这个论点的学者研究者们认为,马雅可夫斯基的这番想法和举动,若以现在的观点看来,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甚至有些可笑。

不过,若是放在当时苏俄整个社会大背景下来考察,就一点也不显得奇怪。他们说,如果把马雅可夫斯基放在他创作的整个白银时代来看,这种相信人的灵魂不朽乃是一种比较普遍的、从民间到知识界都共有的信仰。

白银时代的俄国,社会上的很多人都为神秘主义宗教哲学思想所困惑和影响,甚至一度着迷。俄国文化中本来就有许多神秘主义的因子,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出现,之所以会在俄国激起那么大的反响,为那么多人所信奉,而且是从神秘主义方面信奉的,原因就在于此。况且,俄国文化传统中还有一种称为“瘋僧”的传统,也是在民间及全社会影响极大。以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个名叫拉斯普京的农夫能成为皇后的座上客。

再看白银时代的俄国知识分子层面,各种各样带神秘色彩的信仰可谓比比皆是。尼采的永恒轮回说,费奥多洛夫“共同事业”说,象征主义的造神和寻神说:杜勃洛留勃夫的神秘教派施泰纳一出现,俄国彼得堡和莫斯科两大京城中跟随其学说的上层人物 (包括贵族夫人、小姐),社会名流,大有人在,而且往往引以为“时髦”

就连当时最有名的哲学家之一——维亚·伊万诺夫在与格尔申宗的通信中也说:我身上的太一和全宇宙性乃是一个“贵客”,他对我的造访不是无缘无故的,如果我不放弃上帝的信仰,它就会将我提升,“甚至会赐我以不朽”。而格尔申宗也回答说:他同样也对个人的不朽深信不疑。最典型的例子是,当时,一个相信灵魂不死说的人,说过这样一句名言 :在自己的葬礼上,他要与送葬的人群同行,并在暗中将他们嘲笑!

马雅可夫斯基是一个生活 在“未来王国中”的诗人,另一方面又深受俄国白银时代知识分子传统的潜在影响,就是没有爱因斯坦学说的出现,他也很难从“神秘主义”中彻底解脱出来。他本来就是费奥多洛夫的“共同事业”思想所鼓吹的死者复活说的虔诚信徒。因之,接受了那位罗曼介绍的爱因斯坦关于相对论、时间隧道的科学新观点后,马雅可夫斯基最向往的,就是如何战胜死亡持这种论点的研究者还指出,早年在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意神话中,“不朽”及其意象贯穿始终,成为其创作以一贯之的核心主题 之。“不朽”在他心目中,不属于彼岸,而属于此岸。在诗意神话里面,从那如山丘一般的坟墓里,死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而在他们那已被埋葬的骨头上又长出了新肉

正是在这样的文化和心理背景下,自杀的主题成为马雅可夫斯基创作中不绝如缕的音流。在诗人创作的电影剧本《你过得好吗?》中,当一位女共青团员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剧中的诗人说:

她跟我太相像了!随后,这位剧中诗人开始为自己设想各种自杀法:上吊、撞火车、跳河、枪毙、割脖子跳楼、服毒……剧中诗人还自述:他打小就为这一代人的痛苦而痛苦,视生活如苦役,因此强烈向往未来,向往永恒。可是,与日常生活单打独斗,越来越无出路。提前取胜无望那位诗人注定要被窒息在“此时此刻”:“妈妈!…告诉妹妹告诉柳达和奥莉娅,/他已经无路可逃。”(马雅可夫斯基写于《关于这事》诗稿页边的一句对白。)

值得注意的是,这句话,后来几乎是原封不动照搬在了诗人留下的遗礪中:“妈妈,妹妹和同志们,请原谅一这不是个好办法(我不希望别人采用这种办法),可我的确无路可走了。

研究者认为,其实马雅可夫斯基早就对自杀做好了准备。早在15年前,他就在一本诗集的序言中写道:

我经常在想

子弹给自己的末日点上句号

岂不更美!

今天我有备无患,

举行一个诀别演奏会

自杀这一主题在1917年所作的长诗《人》和1923年写下的《关于这事》两首诗中,表现得最强烈。诗人在长诗《人》中,详尽地描写了他的自杀过程。而在《关于这事》中,自杀更进一步细节化了。如果把这首诗与叶赛宁的临终诗两相比较,可以发现,其立意更深:叶赛宁只把生与死等量齐观而已,马雅可夫斯基则认为生比死更艰难。

持这一说法的论者还认为,在诗人生 命的最后一个时期,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他终生热爱的丽莉娅以及勃里克等朋友,也对诗人的自杀丝毫不觉得惊奇和突兀。事实上,他们对此早就有预感。

这些论者还认为,和他同时代许多诗人一样,马雅可夫斯基同样热衷于一种所谓“最高纲领主义”。这个理论的核心主旨就是,如果不是一切,那就宁肯一无所有。所以,生存对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其实只有一条出路。中间道路、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得过且明哲保身,诸如此类的人生格言 ,对包括马雅可夫斯基这样的人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由此,持这一说法的研究者认定,“向死而生,为生而死。

这就是马雅可夫斯基自杀的真正动机。其他所有因素,只能影响马推可夫斯基实施自杀的时间早晚问题,根本原因在于马雅可夫斯基身上本能的自杀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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