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悲悯观照罪恶:松本清张《砂器》

性别㈠朵花丶日期:韩国电影阅读:7346

松本清张的作品朴实、严谨、清晰,就像有人说的那样,看他的推理小说 ,如读游记,里面对风土人情、气候环境以及名胜古迹的描述详尽细致,交通情况、行车时间都很精确,与现实完全相符。

相比于我们印象中那些福尔摩斯式的推理片,《砂器》中增加了很多人间烟火比如,侦探今西在查案时提醒搭档要注意节约出差费,以免案子没查出什么眉目,要被局里的同事冷言冷语几句。

野村的电影总是不断地在提醒我们,无论是犯罪还是破案,它们都发生在生活 当中。

所以,我们很少听到紧张刺激、跌宕起伏的音乐,虽然在同类型的影片中这是最常用的吸引观众的手段;同样,我们也看不到被不停制造出来的“悬念”,有的只是案情像浓雾般自然 而然地消散。

《砂器》是反神话的。

今西这样的侦探,没有任何神奇之处,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点经验,一份耐心和一种冷静。

如果说野村芳太郎的电影也有神奇的话,那么这仅仅指的是导演如何在写实的基础上以极其巧妙的方式引入杼情,把原作中一带而过或暗示的情感细流扩展成宽阔的大河。

野村用以观照这个世界的目光是多情悲悯的,他总是给予像和贺英良那样的杀人犯足够多的时间来表达那种混杂着自我申辯和悔恨的痛苦。

他性格中的那份悲天悯人的温情又让《砂器》体现出写意、铺陈的一面。

在片头中我们就看到,砂器作为全片的隐喻被提前呈现出来:夕照下的沙滩上,个小男孩在堆积砂器。

这些用砂子堆积起来的东西美好但易碎,给人空无和宿命的感觉,奠定了影片最内在的基调。

和贺英良的女友成濑理惠子在销毁他那件沾满血迹衬衫的画面,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长焦镜头下,夕阳把天边染得一片形红,一位女子的手伸出火车窗外,把撕成小碎片的衬衣抛洒出去,如一时童心萌发的女孩把碎纸屑丢向空中。

唯美 、诗意的画面,却蕴藏着罪恶。

野村芳太郎一生拍片达八十余部,其中有八部来自于松本清张的推理小说。

野村芳太郎电影生涯的不凡成就得益于松本清张,同时也超越了后者,因为松本过于恪守写实而到了如何为人物 内心的洪流修筑一条通道,让情感喷涌而出,直入人心。

《砂器》到了大概五分之三处,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一直占主导地位的写实开始被抒情 所取代。

在松本清张的原著里只是隐约提到的和贺英良小时候跟父亲 的流浪生活,野村尽情地加以渲染和放大,并以日本最优美 的四季景色来映衬父子二人的流浪。

麻风病人在当时遭到的歧视是难以想象的,父子俩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相互间的依恋之情令人动容。

松本清张笔下的人物犯下罪行,往往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而不是简单地为了名利。

和贺英良为了摆脱自己悲惨的身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才有了前途无量的音乐家的地位。

这不是一个只属于个体的故事 ,而属于所有那些有着类似经历的人——一他们过去的生命中有着对这个社会来说是触目的污点。

在零的焦点里面,我们看到凶手杀人的动机就是为了遮掩二战后当过美军妓女的经历,保护忍辱负重后得来的美好现在。

这些杀人犯的罪行都不是在精心谋划下发生的,而是在那些秘密就要被戳穿的瞬间,他们的一种下意识、神经质的自我保护过去太不堪回首了,历经艰辛得来的现在不能就这样放弃。

在《砂器》最后部分,和贺英良自己作曲的《宿命》成了最鲜明的旋律,野村芳太郎式的写意和铺陈取得了无可比拟的效果。

在那些强大的抒情段落里,我们几乎原谅了他的罪行,而被他内心对父亲的深情和生之无奈所感动。

每次看完野村芳太郎的电影,我都像《零的焦点》中的女主人公贞子那样收获一份虔敬,被犯罪事件背后那深沉的内心世界所震慑,她说:“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疑问和秘密都已经水落石出了,但它们在我心里留下了更为重大的东西:对生活的敬畏。”

文/狄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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