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学的新面貌（散文）|田雪梅
文/田雪梅
“六一”那天，孩子邀请我去观看她们的节目汇演，我有机会参观了她们的校园 。校园变化之大，设备之全，理念之新，让人叹为观止、感叹万千！学校周围静谧而干净，绿树精神抖擞地站着岗,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洒下斑斑驳驳的光点。四周围着白色的栏杆，栏杆上生动的画面诠释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家长们站在外面,可以看到操场上欢呼雀跃的孩子们。校门两旁的一排排柳树,绿如烟,柔如绸,像浓浓的绿云浮动。
一走进校门，门卫便让来访者详细登记孩子姓名、家长姓名，电话等等，一切为了孩子安全，学校管理之严可见一斑。正对大门的花坛里，红艳艳、金灿灿、紫茵茵……花团锦簇，芬芳迷人,争奇斗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花坛前方的教学楼，形如展开的一本厚重的大书，走进去，楼梯宽且缓，洁净明亮的楼道里挂着一张张催人奋进的名人格言 ，和在校老师的教育 心声心得。在每层楼上都设有百科图书馆，书香缭绕，孩子们课余可尽情地在知识的殿堂里享受悦读时光。教室里宽敞整洁，崭新的天蓝色单人桌椅，墙上挂着先进的教学一体机和风扇.教学楼后的一栋四层楼上设有专门的兴趣小组:绘画室、音乐室、书法教室……孩子们的课余生活 丰富多彩，可以依自己的兴趣爱好自选小组，由专业的老师辅导学习，在这片五彩的沃土里，孩子们的一个个梦想 在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开花结果。孩子们满足好奇心和探究欲的宝库——电脑教室，科学试验室里的配备既先进又齐全。
“六一”的舞台设在操场上，操场平坦宽广，篮球场、足球场、双杠、单杠……体育器材应有尽有，在这方乐园里，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在课间、体育课上做足球操、嬉戏玩耍，银铃般的欢笑声久久回荡在上空.孩子们的节目别出心裁，精彩纷呈，堪称一场节日的盛宴。我坐在教室里，通过手机视频看现场直播。孩子们陆续拿着水杯去接纯净水，学校里免费提供纯净水，温凉适中，让孩子们彻底告别了碳酸饮料，学校一切本着“以人为本”的理念，真正做到了一切为了孩子。目睹着这与世俱进的一切，感叹着现在孩子们的幸福 。我的思绪飘至我们上小学的那个年代，二十几年前的母校。
我那时所上的小学校现在已拆迁了。记得教室地面铺着小红砖，而校园里没有铺出来，还是泥土地。雨天时，鞋底鞋帮上粘着厚厚的一层泥,走进教室后,砖地瞬间穿了一身“泥衣”。
走进校门，是一条小路，小路两旁站立着稀疏的小树，西边是四排教室，红砖青瓦的平房。教室后面是操场，裸露的尘土被风一吹，像张牙舞爪的妖魔在作怪，跑步的学生一边揉着眼睛，一遍侧着身子跑。操场上有一个双杠和单杠，因为反来复去地玩，好多同学能像孙悟空一样花样百出。小操场的西角是旱厕，一到夏天，臭气熏天，学生们捏着鼻子去上厕所。小路东边是一排平房，教师宿舍兼办公室。老师宿舍门前也有一方小花坛，到了夏天，一律摇曳开花的是洋胡麻，白的，粉的，虽然单一，也引来蜜蜂载歌载舞，男孩们的游戏莫过于用纸叠成镊子状去捉蜜蜂；女孩们的游戏莫过于自己缝沙包来踢；还有男女生自创的抓石子游戏，一边唱“马兰花，三抓三……”一边丢起一颗，再迅速抓剩下的石子。
同学中稍有点绘画或音乐天赋的同学，只能在出黑板报或“六一”儿童节上显显身手。兴趣和爱好被有限的条件压抑着，即使有点天赋也没有机会去走得更远。那时打扫教室时，学生要去一个大概二三百米远的水塘里抬水，拿个瓢舀水。两个同学用一根木杠抬一桶水，晃晃悠悠地抬回来，再用手撩水洒在地上，过会儿再扫干净，要不然会尘土四扬，教室里瞬间变成灰蒙蒙的迷宫。
冬天，每个教室里都架着煤炉子，学生自己从家里带干树枝或干柴来引火，每天轮流一个同学早到生炉子。好多同学因为离家远，早上四五点钟就得出发，天空黑魆魆的，大地一片银白，学生不敢一个人去上学，有些父母 把孩子领到上高年级的同学家，让大哥哥或大姐姐带上。有的由家长领去帮忙生火，一路上打着手电筒，怀里抱着干柴。等其他同学陆续到校时，教室里的炉子盖炉圈已烧得通红，再无丁点呛人的煤烟。一下课，学生们一窝蜂地围在炉子旁取暖，一个个小手伸在炉子上方，搭成一把伞.我有件衣服靠在火筒上烧了个洞，至今还在。
烧用的煤是学校拉回来的散煤，老师带上学生抬水和煤，然后用模子摸成一方块一方块的，干了再搬到库房里，每周领煤时各班按数再搬回教室。二月份开校时，教室里再不架炉子，学生手脚冻得厉害，一下课，学生“哗啦”一下子跑向向阳的教室墙跟晒太阳。男女生挨着墙跟站一排，你挤过来我挤过去，挤来挤去，个个脸蛋红扑扑的，挤走了料峭春寒里的丝丝寒意。校门前面是一条路，路边有一个垃圾坑，我们倒煤灰、倒废纸。村民们倒生活垃圾，久而久之，成了一座垃圾山。一刮风时，纸片在空中耀武扬威,肆意飞舞，尘土迷得我们睁不开眼，一次卫生大扫除时，我被路边一块尖玻璃划破脚踝的一根毛细血管，等走回家去，鞋里扑哧扑哧全是血……那时的家长们都早出晚归侍奉那几亩地，对孩子只负责让肚子吃饱穿暖，至于成绩的好坏，只有个别家长过问一下，常有学生不来上学，老师上门拜访，做家长的思想工作。
有个在乡下教书的朋友，十年前把自己的孩子转到城里学校去上学，孩子写了篇有关学校的作文，写到“乡下小学是平房，没有暖气，生煤炉子既脏还麻烦，城里学校是楼房，有暖气，条件好……妈妈在乡下教书，送我这么好的学校来上学，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好好学习……”当朋友读完孩子作文时，不由地感慨自己扎根乡村学校十多年了，没抱怨过苦和条件差，只因孩子不好好学习，想让孩子换个环境，孩子感受到城乡学校环境的悬殊，瞬间懂事了，知道了珍惜，这学也算转对了。
朋友所在的学校，由于村庄被群山环绕，离公路偏远，每天只通一趟车，若有事，早晨从村里出发到城里，下午从城里赶回来，稍一耽搁，便回不了学校，学校离公路有七八公里之远，老师们只能徒步到公路边上等车。老师们怕耽误孩子们的课，只能尽量克服不请假。学校位于高寒地区，房子里“十一”就得架炉子一直得持续到第二年“五一”。每当架炉子时，老师们有的劈柴，有的砸煤，有的架烟筒.每天学生放学后，住校老师到煤房去砸好煤，端到宿舍，放在一个墙角。有炭块烧，房间里便暖烘烘的。老师宿舍兼办公室,办公桌连着床头，炉子上烧着水，烤着洋芋片，老师伏案批改作业，备课。
学校前院是片树林，村里的牛常在那儿吃草。老师们为了省些伙食费，在校园里开垦了一块地，里面种了些蔬菜，而村子里的牛时不时地跑进校园，去光顾那些绿色新鲜植物，想想教室里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和着门外牛儿的“哞哞”声，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学生们早上来上学时，书包里背个馍或花卷，中午在学校自来水管上接点凉水，凉水就馍就算一顿午饭，直到下午五点多放学后，才回家午饭晚饭一起吃。近几年来，家乡分散的乡村学校基本整合在了一个大学校里，高大气派的教学楼，一支粉笔，一块黑板的教学模式以和过去告别了，各种各样的教学软件应运而生，多媒体，一体机，先进的教学设施一应俱全;设备齐全的宿舍楼，各宿舍里配备着自动饮水机，24小时供应热水,夏天有风扇冬有暖气.尘土飞扬的操场跑道变成了塑胶跑道和绿茵茵的草坪,专门的学生餐厅,国家给农村学生免费提供营养早餐，既营养又丰盛。稀饭，牛奶、鸡蛋、花卷，包子……荤素搭配、营养俱全。朋友说,有些家境贫困，营养不良的学生在学校吃一段饭，他们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精气神儿也有了，朝气蓬勃，像一株株健壮的小树苗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快乐 茁壮成长。
住校生由专门的校车接送，有专负安全的老师负责。周一校车到各村的接送点接上孩子们，周五专负安全的老师和协管员带队，带孩子们一个个有秩序地上下车.
祖国母亲强大,炎黄儿女生百福,国家投资供孩子们上学，让所有的孩子免费接受教育.祖国如一棵万古长青的参天大树,孩子们是片片树叶,一片叶子便是一片春色.在幸福中,在快乐中,孩子们只有奋发向上，勤奋学习，心怀感恩 之心，踏实做人，学好知识,将来才能为祖国母亲的建设添砖加瓦！才能报答祖国母亲给予我们的一切!
作者简介：田雪梅,甘肃永昌人
